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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十:爱欲家庭(11)

    

番外十:爱欲家庭(11)



    这个番外太长了,尽量三章内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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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二婚快乐。

    夫妻对拜完,姬昌起身俯身将她打横抱起,大步流星走回农舍。

    澡算是白洗了,外面暖胃的粥也早已凉透。

    木门合拢,隔绝天光与世俗,只余下彼此灼热的呼吸与心跳。

    什么江山社稷,什么前尘旧怨,在这方简陋的天地里都被暂时抛却,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。

    昼夜的界限模糊了。

    汗水咸涩,极尽欢愉。

    直至筋疲力尽,相拥沉入梦乡。

    第二日,殷受是在猪哼哼的声音中醒来的。

    阳光已有些炙热。

    她慵懒的披衣起身,坐在床沿,见姬昌正蹲门外,身边围着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,旁边还有一只圆滚滚、正用嘴拱土的黑白花纹小猪崽。

    味道滂臭。

    见她起来了,姬昌笑着指了指旁边用篱笆和木板匆匆搭起的小围栏:“猪圈在那边,简陋些,先将就。鸡窝搭在这边屋檐下,能遮雨就行。”

    殷受目瞪口呆,她倒回床上,用被子盖住脸:“我可是大王!谁要给你在这里养猪!!”

    但到了下午,两人已经开始商量给猪吃什么好了。

    殷受蹲在已加固过的猪圈旁,用一根树枝拨弄着槽里的野菜和麦麸混合物,皱着秀气的鼻子:“它好像不爱吃这个?是不是得煮一煮?”

    姬昌正在修补鸡窝的缝隙,闻言回头:“再加些豆渣?我明日去旁边村里问问。”

    “晚上风大,这篱笆墙挡得住吗?小猪会不会着凉?”

    “待会我再找些厚实的秸秆来围一围。”

    “黄鼠狼呢?会不会来偷鸡?”

    “我在周围撒些灶灰,野兽不喜这个气味。晚上警醒些便是。”

    夕阳西下,给简陋的小院镀上一层温暖金边。

    两人身上都沾了草屑和尘土,围着那嗷嗷待哺的小东西打转,竟真有了几分寻常农家夫妇的意味。

    夜里,洗漱干净的两人挤在木床上。

    一番温存缠绵后,殷受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,却还固执的抱着姬昌的脖子,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,嗅着他身上的气味。

    屋外猪还在哼哼,她忽然好奇问:

    “我听人说,你是出生在猪圈里的……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黑暗中,姬昌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窗外隐约传来小猪满足的哼哼声。

    他揽着殷受的手臂收紧了些:

    “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这没什么好隐瞒的,他整理了思绪,缓缓道来:

    “三十多年前,我父亲送我母亲回挚国待产。行至一处山隘,车队遭遇匪徒袭击。”

    “袭击来得突然,护卫被冲散。混乱中,母亲在山林迷了路,她看山坳里有一处农家,那群匪徒呼喝声已近在咫尺……仓促间,她躲进了猪圈。据说,那些匪徒举着火把搜到眼前了,闻到冲天的臭气,竟没有进去细查。”

    殷受听得屏息,脸颊无意识蹭了蹭他的颈窝。

    “他们走后,我母亲又惊又惧,我随即出生。她后来回忆说,她连咬断剪脐带的力气都没有了,还是那家农妇发现了她,慌忙喊来家人,才将几乎虚脱昏迷的母亲抬进屋里,烧水擦拭,悉心照料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那边击退匪徒后,带人折返寻找。他心如火焚,几乎绝望时,忽然抬头,看见东南方夜空里有一颗星异常明亮,仿佛在给他指引方向。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朝那方向去寻,竟真的找到了那户农家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笑了笑,气息拂过殷受的发丝:

    “他当时甚至已做了最坏的打算,紧急联络了附近三位交好的诸侯带兵前来帮忙搜寻……没想到,循着星光一下就找到了。推开门时,就看见我母亲安然躺在农家土炕上,而我被好心的农妇用旧布裹着,放在干净的草堆上,挨着几只同样刚出生哼哼唧唧的小猪崽旁边。”

    殷受忽然低头,在他胸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:“我说呢,怎么要我养猪,原来你自己就是只臭猪崽子!”

    姬昌低笑一声,倏然翻身,将还在偷笑的人牢牢压进床褥里。

    膝盖顶开她的腿,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:“那又是谁一晚上都跟臭猪崽子睡在一处,还搂得这般紧?”

    “哎呀……别挠我!”

    殷受手脚并用地推他,床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
    姬昌故意挠她腰侧、腋下的痒处,惹得她缩成一团,笑得喘不过气,连连讨饶:“哈哈哈……住手!我错了,错了还不行吗?饶命!”

    “饶你?”   姬昌停下动作,撑在她上方,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看着她笑得绯红的脸,“倒也不难。不过作为交换,大王是不是也该给臣讲一个?”

    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颊边汗湿的发丝,“你也有故事对吧?”

    殷受平复着,望进他深邃的眼眸。

    屋内寂静,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。

    片刻,她“嗯”了一声,用手掌抚住对方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?”   她开口,“在我七岁之前,我父王,他一直觉得我不是他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姬昌眸光微凝,静静地听着。

    “我母后怀上我之前曾跳过一次黄河。”

    殷受的声音很平静,“据说是为了什么事,跟父王赌气,一时想不开。结果被黄河河伯给救了起来。自那以后,父王就认定了母后与河伯有私情。”

    她扯了扯嘴角,“他觉得我根本不是他的孩子,而是被黄河河神放进母后肚子里的一条小鱼精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当然没法往外说,王室的丑闻呀。”

    殷受继续道,语气变得有些空茫,“我长到七岁,父王都不准我叫他父王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呢?”   姬昌问。

    “后来啊,”   殷受眨了眨凤眼,“太师杀了河伯。”

    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,“头砍下来了。我也向父王证明了我身上流的是他的血,不是什么长着鱼尾巴的妖精。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又将脸埋进他颈窝,声音闷闷的:“父王彻底消了气,承认我是他的女儿。可母后,母后她……”

    她叹着气:“算了,我不想提她,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