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亡命鴛鴦

    我們在江邊的小路上走著，夜風涼颼颼的，陸景曜還緊緊抓著我的手，掌心的溫度燙得我心跳不穩。

    兩人都沒說話，氣氛沉得像壓了塊石頭。

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氣，先打破沉默：「所以…現在最大的問題，是你爸？」

    他點了點頭，眼神沉沉的，沒多說什麼。

    我咬咬唇，繼續問：「那白若嫣呢？」

    他沉默了，目光閃了下，像是被戳中什麼，卻沒吭聲。

    我心裡一沉，停下腳步，抽出手，盯著他：「你不想跟她結婚，那你想幹嘛？」

    他也停下來，轉頭看我，眼神複雜，像是掙扎了半天，才低聲說：「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「不知道？」

    我冷笑一聲，抱著手臂，強裝冷靜地看他，彷彿剛才那場激情從沒發生過。

    「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？跟她結婚這件事，你夢寐以求的。」

    他喉頭一動，急忙開口：「是，那是我以前執著的，但現在不是了，現在…」

    我沒讓他說完，直接打斷：「現在是什麼我不在乎，也不重要。」

    我瞪著他，繼續說：「你趕快把事情解決完才是。管你要回去結婚，我們恢復跟之前一樣的關係，還是想跟我斷乾淨，還是你有什麼其他辦法？給個痛快話。」

    陸景曜愣住，嘴唇動了動，像是想反駁，卻一句話都擠不出來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暗了下去，像被我這番話堵得無路可退。

    夜風吹過，江邊的水聲輕輕響著，氣氛僵得像繃緊的弦。

    我看著陸景曜，心裡五味雜陳。

    剛才親密的觸感還在我身上揮之不去，可聲明的陰影、他爸的威脅，還有白若嫣的名字，像一盆冷水澆下來。

    陸景曜終於開口，聲音低沉，帶著點疲憊：「若晴，我…我會處理好。給我點時間。」

    他停了下，目光掃過我，像是想說更多，卻硬生生忍住。

    「我不會讓你再被我爸抓去。」

    「處理好？」我冷笑，抱臂看他，「你打算怎麼處理？回去跟白若嫣演恩愛夫妻？還是繼續躲著偷跑出來？」

    他沒直接回，沉默幾秒，低聲說：「我說了，聲明不是我發的。婚禮…我從沒想再辦。」

    他的語氣有點急，像是想證明什麼，但又克制著沒多說。

    我心跳一亂，瞪著他：「那你為什麼不反抗你爸？你不是陸景曜嗎？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？」

    我語氣帶著嘲諷，腦子裡卻閃過他護我時的背影，心裡酸得更厲害。

    他看著我，眼神閃過一絲無奈，剛要開口，遠處突然又傳來車聲，隱約還有幾個男人的低語，剛才的人又追來了。

    陸景曜臉色一變，他拉著我，轉進一條更窄的小巷，腳步又快又輕。

    小巷盡頭是片廢棄的碼頭，月光灑在水面上，靜得讓人發慌。

    陸景曜停下來，確認後面沒人跟著，才鬆了口氣，放開我的手，低聲說：「若晴，我知道你不信我…可我沒想耍你。」

    我喘著氣，瞪他：「不耍我？那你昨天追我幹嘛？大半夜跑來這，又是什麼意思？」

    他沉默了下，目光沉沉地看著我，聲音低得像自語：「我也不知道…只是聽到你說那些話，我…」

    他停住，沒說下去，轉開視線，像是怕洩露什麼。

    想到他聽到的「不愛他」，突然有點後悔，我那是為了糊弄陸振霆，可他好像真當真了。

    我咬咬唇，想說點什麼緩和，卻聽到碼頭另一頭傳來動靜，陸景曜拉我蹲下，躲在幾個廢棄貨箱後。

    他的手還攥著我的，溫熱的觸感讓我心跳更亂。

    我跟陸景曜擠在貨箱後，窄得連呼吸都覺得熱。

    躲下去也不是辦法，反正這又不是我的世界，丟臉的不是我，豁出去了！

    我嘆了口氣，壓低聲音說：「再躲下去也沒辦法吧？你不想回去跟她結婚，那就反抗吧。」

    陸景曜轉頭看我，眼神一閃，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，眉頭微挑，帶著點意外。

    我瞪回去，繼續小聲說：「看什麼看，不然你想幹嘛？都幾歲了還要聽爸爸的話。」

    他愣了下，嘴角居然勾起一抹笑，低聲說：「那妳說怎麼辦？」

    我心裡一跳，沒想到他真問我，腦子飛轉，試探著說：「你在意公司跟你總裁的位置嗎？」

    他看著我，沉默幾秒，眼神沉了沉，低聲說：「現在，不在意。」

    我聽見後笑了出來，脫口而出：「那行！幹就完了！」

    想都沒想，拉著他的手就衝出貨箱，夜風呼地刮過耳邊，月光下碼頭的影子亂晃。

    陸振霆的人一看到我們，立馬喊起來：「少爺！您別跑了！」

    腳步聲跟著追來，像群狼撲過來。

    我拉著陸景曜跑得飛快，心跳快得要炸開，嘴上還喊：「跑啊！別被抓回去當乖寶寶！」

    他被我拽著，腳步卻穩得像風，嘴角還掛著那抹笑，像是被我這股狠勁逗樂了。

    我們衝出碼頭，拐進一條逼仄的巷子，後面追兵的喊聲還在響。

    陸景曜突然反手拉住我，帶我鑽進一扇半掩的鐵門，裡面是個廢棄倉庫，滿地灰塵，勉強擋住外面的視線。

    他把我按在牆邊，低聲說：「別動，等等看。」

    他的手還攥著我的，掌心燙得我心跳更亂。

    「你…你真豁得出去了？說不在意股份，萬一你爸真踢你出局呢？」我一邊喘著一邊問道。

    他看著我，眼神深得像海，低聲說：「踢就踢。我說了，現在不一樣了。」

    他停了下，目光掃過我，聲音更低，「妳不是說，幹就完了？」

    我一聽，臉燒起來，嘴硬道：「我是說反抗！不是讓你…哎，算了！」

    「你爸的人也太執著了…你偷跑出來，到底圖什麼？就為了跟我說聲明不是你發的？」我靠著牆滑坐下，揉著酸疼的腿。

    陸景曜蹲下來，跟我平視，沉默幾秒，說：「不全是。我…」他停住，像是掙扎著找詞。

    「聽到妳跟我爸說那些話，我坐不住。」

    我心跳一亂，臉更熱了，嘴上卻冷哼：「聽到了又怎麼樣？我說的，有錯嗎？你不就喜歡這樣？高興了找我，不高興了晾著。」

    我故意刺他，想看他什麼反應。

    他沒反駁，眼神暗了暗，低聲說：「若晴，我知道我以前…對不住妳。可我…」

    他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。

    「少爺，終於找到您了，我們回去吧。」說完就準備上手抓陸景曜

    陸景曜轉過身瞪了一眼，露出令人熟悉的臭臉。

    「別用你的手碰我。」

    那人頓了一下，像是知道陸景曜的脾氣。

    他看準時機轉身拉我起來，低聲說：「走，從後門出去。」

    他推開一扇生鏽的小門，帶我鑽進夜色，巷子外是條老街，燈火昏黃。

    「少爺！別再跑了….」後方傳來的聲音與陣陣腳步聲。